叨:
「瘦了,这一圈瘦得都快认不出了……你这脸,瘦巴巴的,哪像是从京里回来的……」
语气虽带点责怪,手却是温热的,沿着衣襟一路摸到腕骨,仿佛要把每根骨节都亲手摸清。
姜曦早眼尖,早手快,瞧见二哥背后的包袱鼓囊囊地吊着,已飞扑上前,三下两下便解了绳头。
「二哥,二哥!带啥稀罕的回来?洛阳的糖是不是比咱这儿的甜?」
一边翻一边笑,翻得鸡飞狗跳,语气里满是雀跃,像是过年提前到了。
姜亮只任她翻,也不拦,只笑看着这番热闹。
娘俩说了几句,柳秀莲这才慢慢镇了神,抹了把眼角,抬手将儿子往厅里一推:
「快去,你爹还等着呢。」
姜亮闻言,便收了笑,转过身来站定了脚,拱手一揖,声清而稳:
「父亲,孩儿回来了。」
厅中姜义仍端坐着,未急着起身,目光自那孩子脚下一寸寸往上扫,落在他如今高出半头的身形上。
衣角带尘,神色却沉,周身气息收束如缚,倒真像个打过仗回来的模样。
眼里虽不显情绪,嘴角却不自觉扬了分毫,眼尾那一抹细纹,也似笑非笑。
他轻轻一点头,语气淡淡,却仍透着股不放松的劲:
「这一年多,在外都做了什麽?仔细说来。」
姜亮答了声「是」,当下静了心,将这一路见闻略作陈述。
从初入军伍丶随队探查,一路说到蛮族腹地,迷阵白骨,血煞成潮。
话说得轻巧,带过多处死生关隘,语气平平,像在说旁人之事。
柳秀莲听得却是几次倒抽冷气,忍不住捏紧了袖口,眼眶一红又强自忍住。
姜义却自始至终未出声,只静静听着,眉间那道川字似深了半分。
他原也晓得,小儿若没些非凡造化,断无可能封得这等爵位。
可如今亲耳听来,话虽点到即止,却字字在刃上,句句透寒光。
他只是端着那只粗瓷茶盏,垂目未语,指节却慢慢泛了白。
话头至此,姜亮才慢悠悠地伸手,把背后那根长棍解了下来。
棍身乌黯,铜箍圆亮,一看便知是常年相随的旧物。
握久了的地方泛着一层温润油光,棍尾尚留些血气未散的锋意。
他垂眸摩挲着箍边,像是在捋过往,也像是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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