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那一口气撑着。
刘庄主心头微叹,眼神微凝,像是落进了什麽深思里。
等姜义把那片林子浇完,刘庄主这才拢着袖子,又慢悠悠踱过来。
先是笑着闲扯两句,说些坐忘论的心得,讲得不深,只似随口一提。
又问了问地里今年的收成,语气松垮,像真只是随意唠嗑。
说着说着,话头一拐,忽地问道:
「姜兄可曾听过『幻阴草』?」
姜义面上不动,只轻轻摇了摇头。
刘庄主也不见失望,依旧笑着,语声平平道:
「听名便知,致幻,且阴寒。寻常人避之不及,但若是修性之人,倒可藉此稳神定魄,磨心炼意。」
「家中好几道祖传方子,都少不得此物。」
他顿了一下,眉头微敛,语气里多出几分惋惜:
「可惜这草难种。阴气重,没点筋骨底子的人,靠近都得头昏发寒。」
「更麻烦的是那致幻之性,心神不静者,一碰便神游物外,连姓甚名谁都说不出个准话来。」
说罢,他轻轻叹息一声:
「每回要用,都得遣人去东头几处州县采买,一来一回折腾不说,那草源还断断续续的,不稳当。」
说到这,他抬头望了姜义一眼,眼底光影微微动了动。
「瞧姜兄这身板筋骨,加之这几月来,心神沉凝不少,说不定,能合这草的性子。」
话未挑明,意思却已送到案头。
姜义没急着接话,手中木桶刚好放下,水珠顺着指节滴进泥地,渗得极慢。
他站了会儿,像是衡量,又像是把方才那几句闲谈,从头到尾细细翻了一遍。
心里却隐隐泛出个念头。
这位刘庄主,当初传那一篇坐忘论,莫不是从那时起,就打着这般主意?
刘庄主见他神色间有些踟蹰,也不催,只笑着补了句:
「若姜兄应下,这地的改法我来操持,种子也自备。种不出来,算我赔;种出来了,按市价收,分毫不少。」
说得极爽快,仿佛只当是结个顺水人情。
可姜义听着,却微微蹙眉。
那幻阴草既如此要紧,他刘家又有地,有法,有种,何苦绕个弯子来托我?
念头才起,刘庄主那头像也看出些端倪,笑意不改,又轻飘飘补了一句:
「姜兄若真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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