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页泛黄,封角磨旧,一看便是年头不浅的物什。
「这一门坐忘论,并非什麽高深功诀,不过些静心安神的门径。」
他将册子递了过来,语气平和如水:
「若能静坐参悟,心神调定,也算是踏进了『修性』的门槛。」
话至此处,眸光微动,又看向那条蜿蜒通往后山的山道。
「子安那小子,性子犟得很,怕是日后少不了往这山里钻。」
他转眸望来,目光沉稳,带几分托付之意:
「姜兄常在山下走动,若哪日撞见,还请多担待照看些。」
他又看了看手中那本册子,笑道:
「这坐忘论,便权作这番托付的还礼吧。」
姜义不答,低头凝思片刻。
心中自是晓得,这不过是递个台阶。
眼角馀光瞥向身后的姜耀。
那小丫头正捏着衣角,小心地站着,眼神一跳一跳地落在两人之间,似懂非懂。
再抬眼,刘庄主仍在等他答话,神色坦然,并无半分催逼。
姜义心头一松,终是伸手接过那本薄册,沉声应下:
「也罢,咱就在这山脚头上,多开几只眼。」
接过册子,姜义指尖拂过那泛黄的封皮,沉吟片刻,忽又随口问道:
「听庄主方才语气,似也留心过这后山?莫非这山里……真有些古怪不成?」
话问得不重,却藏了几分探意。
刘庄主闻言,目光顺着山道淡淡一瞥,神情波澜不兴。
「是否古怪,不曾细究,也不想究。」
语气平淡,带着种拂尘不染的淡漠。
「我刘家自有职责,脚下的路还未踏尽,哪顾得上山外之山丶事外之事。」
他顿了顿,像是顺带提了句:
「那小子不过贪一时新奇,碰几回壁,也就歇了心。」
姜义听罢,不由暗暗颔首。
看来这位镇山太保,也非尽知山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