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第四杀,天上人间（五）
，最终悉数黯淡，只有亭中所悬的琉璃花灯，是唯一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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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下，映照出亭中姿态各异的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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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端座石座前，永远一丝不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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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专心煨酒，姿态行云流水，处处彰显世族的从容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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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坐姿散漫，大半身体都倾斜至亭外，任风吹雨打，自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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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她细碎的脚步，三人齐齐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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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雨急了些，所以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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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灯而来，身上裹着的披风的确被雨水浸湿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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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们突然有闲情在此品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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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闲情，是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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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下意识上前，替她解下披风，并将暖炉递入她寒凉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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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惯了这些，一时间还真忘了自己已下定决心，要与她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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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坦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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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自嘲一笑，好在他立即垂首斟酒，便没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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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所有人斟了一杯，浊酒入喉，辛辣苦涩，他慨叹道：「主公，你还记得我们有多久，没有如今夜这般相聚在一处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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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染月一怔，杯中酒液倾洒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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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无尽的阴谋算计，杀伐倾轧，跋涉奔波，他们连相聚都是困难，更何谈对月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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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上一次还是在扶风城剿匪的时候，那样寒冷的雪夜，白起与公谨豪气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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