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语调低沉克制:“对于这个事件造成的国家资财损失,作为主管领导,我深感痛心,也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他刻意在那个词组上停顿半秒,“但具体征地事务,由副镇长唐杰具体承办,我并未经手。”
“所有签名...”
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苦涩无奈的弧度,“相信纪委的同志们一定已经做过技术鉴定了。”
“那签名都是唐杰盗用我的名义,这一点儿,你们的技术鉴定肯定能分出真伪。”
“那征地审批表上,我都没有过目,一无所知。”
“对此,我确实毫不知情。”
在另一间留置室里。
曲倏也是一脸无辜。
他的回音还冷硬地盘旋在室内:“低买又高价卖出?购地款?那就是合同上写的价格,我们正常付清的,一分不少!”
“镇政府高价回收,那是政府行为。”
“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这从天而降的富贵,我还傻子一样拒绝?”
“这土地买卖是商业行为,签了合同,付了钱,程序合规合法,我能知道这里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那个商人不追逐利益?”
“在商商,过去有个投机倒把罪,早就从刑法中剔除了,现在叫盘活经济,无商不活嘛!”
“纪委同志,不能你们查出了点问题,就把我们这些老老实实搞投资的商人也扣个屎盆子吧?”
“屎盆子”三个字被他拖长了尾音,带着一种饱受委屈后的粗放怒火。
一切指控,一切的浊流与暗礁,最终都奔流汇聚,凶猛地拍打在同一个名字上——唐杰。
仿佛这三人都是一条干干净净、只沾染了些许浮尘的手绢。
而唐杰,就是那洗也洗不掉的陈年污渍。
隔着坚固牢实的留置室门板,唐杰的面孔在镶嵌其上的小观察窗后模糊变形。
连续数日的拉锯审问如同重型机械的碾压,他的精神被反复锤打,已经接近断裂的边缘。
林志远审讯后。
又换成了赵珊坐在他对面。
她的耐心也仿佛被这种绝望的、无效的撞击逐渐耗尽。
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只有日光灯镇流器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嗡鸣。
“刘青峰!”唐杰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坍缩下来,变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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