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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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生觉得自己拿到了钥匙，只待“咔擦”一声，所有的秘密都将无处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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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上蒙着一层灰，澄心堂纸旧得泛黄，麻绳间隙里藏匿着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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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的灯光暗沉，官妈妈嫌旧书的气味呛人，没跟在身边，一早去寻守藏书阁的陈婆子闲磕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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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生默了一默，背靠在书柜上，双手麻利地将麻绳死结打开了，抽出一封信，信背后并无火漆封口。檀生未做犹豫，轻轻将信纸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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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被数行簪花小楷填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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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生一目十行，看着看着，险些被这字里行间的酸涩呛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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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昭五年仲春，吾至亲，小白鸽，五月至，门前柳絮花开，丛丛簇簇，异常温柔。吾看柳，便忆起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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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昭五年三月…门前屋檐下来了一窝新燕，和去年那窝许是不同，因雌燕中翅上有白灰羽毛，今次这只是全灰的，比以往也聒噪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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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载的都是家长里短，细琐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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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透纸背的却是藏也藏不住的思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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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阿九或许是赵显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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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生再抽出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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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昭四年腊月，吾至亲，小白鸽。十二冬雨多断肠，家中青瓦漏水，吾爬上爬下，敷泥敲砖，总算糊好。母亲寄信来说，俏娘已能人言，只可发短而促、急而慌的啊音，我想她许是想唤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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