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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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生站在船头，看来往大船上花红酒绿，繁荣热闹，不免有些木楞。她不算很聪明，甚至有时候有点蠢，做事情很盲目，对自己所处的境遇常常很迷茫，不算灵巧也并不玲珑，被人推着走时还算好，若别人放了手让她自己走，她便能走进死胡同里出不来，嗅觉不灵敏，眼睛也有点瞎，唯一可取的是待人好，不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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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她，重来一次，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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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来一次，她照样什么可依仗的也没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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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随河水激荡起来的豪情壮志，一下子又被这席卷而来的河浪给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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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生深深吸了口气，坚持不让自己颓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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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妈妈又唤了声“姑娘，天黑了”，檀生这才回过神来，哦对，天黑了，檀生佝身钻进船舱中，官妈妈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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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生发现自己走在一个岔路口，照着前路走，那就有了经验，她可以把私房银子藏在怀里，提前跳水上岸，租一架马车，找一条更近的路，平平安安到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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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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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可以就此别过，去他娘的赵大姑娘，去他娘的寄人篱下，去他娘的二夫人！她和官妈妈有手有脚有银子，还有身份文书，赁上一间小门户凭自己的手艺开间绣坊也好，开个豆腐店也好。对了，她还会算命，当姑子那几年跟着女冠到处骗钱，哦不，到处结缘。三庭五眼，堪舆定穴，她总能说出几分道道，她们肯定能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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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她给官妈妈颐养天年，嫁个隔壁的猎户或教书先生，生几个小崽子，还能过继一个给官妈妈当小孙孙，绝不叫官妈妈绝了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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