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娘来领他回去吧。”
十四点了点,便吩咐下面人去打听。我则让随行的嬷嬷给孩子弄点吃的,嬷嬷嫌恶他满身灰,便先带他去洗澡换衣裳。孩子很是乖巧安静,吃东西尤其老实,一点都不挑食。问他叫什么名字,想了好久才回答说叫“张瑞霖”。
谁都没把这当回事,直到晚上,郭科领着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堂侄郭路来回话。这个郭路,是行宫附近皇庄的庄丁。他说,因皇帝驻跸山庄,一时短少扫院烧灶浣衣的粗使婢子,内务府热河行宫总管便命抽调些左近皇庄的奴才以应差事。这孩子的娘,就是其中之一。他们进入行宫的时候,皇帝一行还未到,所以宫禁不严,也不知她怎么把孩子也偷带了来。
我只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孩子的爹?女人是守寡么?”
却不想引来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郭路低声回道:“是个寡妇。说起这母子俩,倒也是有故事的。”他压低声音又道,“这孩子,是前些年借朱三太子谋逆的反贼,张念一的遗腹子……”
“什么!”我一惊站起。张念一不就是张君玉,是那个见过两次面的张君锡的兄长。那这孩子,不就是张君锡的侄儿?
郭路被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面色苍白地往后一退。郭科上前一步:“福晋……”
“没事,你接着说。”这世界原来不如想象的大,我自嘲地笑了笑,坐回去对郭路温道。
郭路惊疑不定,在我鼓励的眼神下,还是把后面想说的说出来了:“当年定案,那张氏兄弟还有稍年长的子侄都被砍了脑袋,只有这还在娘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一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留得住命却留不住命根子……”郭科闻拼命向堂侄子挤眼睛,郭路也发觉自己说话粗俗,连忙住了口。
我对郭科道:“你别打岔。”向郭路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
郭路这才结结巴巴地道:“内府有定制,谋逆犯的幼子,待养到十一岁便要送去净身,再派粗重的差使。”
记起那年在杭州,那个张君锡有些鲁莽且莫名其妙……叔叔那样奇怪,侄儿却乖觉得很,瘦瘦小小的,像女孩似的秀气,比冬冬要文静许多呢。这样一个孩子,将来要受到的待遇便是被阉割?如果聂靖知道,又会怎么办呢?
郭科试探着问:“福晋,孩子的娘就在外面,是不是这就让领回去?”
我叹了口气道:“把她叫进来,我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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