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原本灼痛的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柔抚平。
她紧绷到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安稳的睡眠。嘴角甚至无意识地弯起了如同解脱般的弧度。
谢云景看着沈桃桃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脸上那抹令人心揪的死灰气被一丝淡淡的红润所取代,他才稍稍心安。
他挥了挥手,示意张寻,陆太医和何氏她们都退下休息。
屋内只剩下灶膛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沈桃桃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谢云景拖过炕边一张矮凳坐了下来。高大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沉默的剪影。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如同守护着稀世珍宝的沉默石像,目光沉沉地落在沈桃桃沉睡的脸上。
时间在寂静中无声流淌。窗外风雪依旧,呜咽着拍打窗棂。
后半夜,油灯的火苗跳动了一下,光线骤然黯淡了几分。
炕上的人影,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沈桃桃缓缓睁开了眼睛,带着劫后余生的清明。
右手腕的痛并未完全消失,但那股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的灼痛感,却减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暖流滋养着疲惫不堪的身体。
她微微侧头,目光第一时间就对上了那双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眸。
谢云景依旧坐在那里,姿势似乎都未曾改变。看到她醒来,那双沉凝的眸子里,瞬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一圈涟漪。
那里面翻涌着难以喻的欣喜和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感觉如何?还疼得厉害吗?”
沈桃桃轻轻摇了摇头,动作幅度极小,生怕牵动伤处。
她看着谢云景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关切,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嗓子里干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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