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时空,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心悸。
成王伏诛后,禁军围府,季府朱漆大门被轰然撞开,如狼似虎的士兵手持火把利刃,蜂拥而入,瞬间将诺大的府邸围得水泄不通,刀光映着火光,杀气腾腾。
季家当代家主季怀远,正与几位族老在书房赏玩新得的钧窑笔洗,闻听管家连滚带爬报来的噩耗,当场如遭雷击。
手中价值千金的笔洗‘哐当’一声摔得粉碎,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筛糠般颤抖,‘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一股腥臊之气弥漫开来,竟是……屎尿齐流。
口中只会无意识地喃喃:“完了,完了,霁月窑,百年基业,毁于我手……”状若疯癫。
“族中长老面如死灰,踉跄着冲向祠堂,整个季府如同末日降临,哭声震天,绝望弥漫。
仆妇下人四散奔逃,杯盘狼藉,一片混乱。
唯有季岁岁。
她一身素白孝服,当时其母新丧未久,孝期未满,立于季府正堂,脊背挺直,如寒梅傲雪。
面对步步紧逼的禁军,她面不改色声音沉静,穿透了满院的哭嚎:“禁军大哥,”
她对着眼神凶戾的校尉,微微颔首,“季氏满门在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可否容小女子与家父说几句话?”
那校尉见这少女临危不惧,气度不凡,又念及季家世代供奉内廷,或许还有转机。
他犹豫片刻,挥了挥手,粗声道:“快些,莫要耍花样。”
季岁岁走到浑身污秽的季怀远面前,蹲下身。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看着父亲那张被恐惧彻底扭曲的脸,眼底深处掠过失望。
她伸出手,没有半分嫌弃,用力抓住季怀远冰冷颤抖的胳膊,字字如刀,狠狠劈进季怀远混沌绝望的意识里:“季家三百七十六口,上至耄耋族老,下至襁褓婴孩,你想他们就这么死去么?”
季怀远被她眼中的寒光和话语的锋利刺得浑身一颤,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
“起来。”季岁岁用力将瘫软的季怀远从冰冷污秽的地上拽了起来。
她扶着他如同烂泥的身体,目光扫过周围哭嚎的族人,声音如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满院的悲声,“都闭嘴,哭嚎无用,能救命的,只有我们自己。”
她扶着季怀远,一步一步,走到几位须发皆白的族老面前,“三叔公,五叔公,七叔公……霁月窑是季家百年基业,是祖宗心血,但基业没了,可以再挣,心血毁了,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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