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她正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菜团子,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沈桃桃不认识她。驿站流放犯众多,她不可能都认识。
谢云景的目光却微微一凝,眸光里掠过一丝了然,“季姑娘,有何高见?”
那女子闻,缓缓放下筷子,用一方素净的棉帕擦了擦嘴角,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
看清她面容的瞬间,沈桃桃心头微微一震,好一个清冷美人。
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容清丽绝伦,肌肤胜雪,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凝霜。鼻梁挺直,唇色淡粉,如同初绽的樱花。
只是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却沉淀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疏离,仿佛看透了世事沧桑,再无波澜。
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孤高的气质,如同雪山之巅的幽兰,遗世独立。
“高见不敢当。”季岁岁声音清冷,好似玉石相击,“只是略懂些窑火之事。方才听沈姑娘所烧砖之法,看似可行,实则隐患极大。”
话语直白,丝毫不掩饰对于沈桃桃的质疑。
沈桃桃却并不生气,烧砖也是她前世选修课上粗略学过一点皮毛,有问题是正常的。
季岁岁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沈桃桃,落在桌面上那简陋的示意图上,声音不急不缓:“黏土选料,尚可。和泥揉制,也还说得通。阴干之法也对。问题出在窑炉和火候。”
她走过来,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尖轻轻点在桌面上那个代表窑炉的“馒头”上:“窑炉形制,过于简陋。倒扣碗状,看似聚热,实则火气上行太快,热气难以均匀散布窑内。”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沈桃桃,“姑娘想法不错。但此法用于烧砖,无异于自毁长城。”
“为何?”沈桃桃心头一紧,脑子里回顾了一下选修课上做的笔记。
季岁岁拿起桌上一个空着的粗瓷碗,指尖拂过碗沿:“烧瓷与烧砖虽有相通,却天差地别。瓷器胎薄釉润,追求温润如玉,需‘还原焰’锁住釉色,使其青翠欲滴。但砖要的是什么?”
她将碗轻轻放下,“砖是厚胎,可以看做是粗器。追求的是坚实,是耐得住风吹雨打和日晒霜冻。”
“姑娘所大火猛烧,烧透砖坯,这一步没错。”她声音清冷,“但错就错在,其后立刻降温。”
她指尖在碗壁上轻轻一敲:“高温烧透的砖坯,骤然遇冷,如同滚烫的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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