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身前,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拳头还紧紧攥着,指关节上全是破皮渗出的血珠和黑泥。
他警惕地瞪着屋外混乱的人群,像一头守护幼崽和伴侣的愤怒雄狮。
屋外,赵老四还在勒着王有粮,后者早已没了声息。
围观的人群惊叫、推搡、议论。试图拉架又畏惧那疯狂的两个人。
这时一道清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嗓音插了进来:“死了的喂狼,活着的回去睡觉。明早卯时上工,迟到的工分减半。”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人群唰地扭头。
谢云景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立在了人群最外围。命令下达得简洁至极,也冷酷至极。
如同无形的冰封咒语,瞬间冻僵了场中刚刚还在发酵的暴戾和混乱。
赵老四的动作猛地僵住,撑着膝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低着头,默默挤开人群,牵着柳如芳走远。
人群像是被解开了穴道,又像是被谢云景话语里的“工分”这个硬邦邦的现实砸醒了。
有人偷偷看了看地上烂泥般的张大头和无声无息的王有粮,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推搡着旁人快步离开。
那些原本暗恨沈桃桃坏了“规矩”的男人,再看向满身泥血的沈大山,以及外围那个宛如寒冰雕像的谢云景时,眼底深处只剩下深深的忌惮和畏缩。
沈桃桃解下自己还算干净的狼皮围脖,小心地披在了春娘只剩下半件破烂单衣的身上。
春娘浑身猛地一颤,对上沈桃桃平静却带着关怀的眼睛。
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能穿透黑暗的星子。巨大的悲恸、屈辱和刚才生死边缘走一遭的后怕再次冲击而来,她猛地伸手死死捂住嘴,更多的呜咽却被强行堵了回去。
沈桃桃没说话,只是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春娘剧烈起伏的肩膀,然后才转向沈大山。
“跟我来。”沈桃桃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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