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寻点到为止,悄悄退下,深藏功与名。
酸菜缸边人影刚散,沈桃桃就被拎回了木屋里。
屋内暖炕烧得旺,桌上正摆着一大块雪白羊脂玉雕。
玉料有半人高,透如凝冻的冰河层,刻着仙鹤驾云的纹样,翅尖一点糖色沁痕,恰似落日坠入云海。
“北海进贡的整玉籽料,”谢云景指尖拂过冰冷云纹,“外祖父开府时的镇宅之宝。”
羊脂暖辉映着沈桃桃脏污的脸颊。
她眼睛发直盯着那点糖色落日,半晌猛拍大腿:“太好了!”
谢云景唇线得意地轻扬。
“娘——”沈桃桃一声惊天嚎叫,“快把压酸菜缸的石头撤了!”
沈桃桃炮弹般撞向门口,声音兴奋得劈了调:“咱捡着宝了!这玩意儿压菜,酸水能漫到明年开春!”
窗外风声骤然死寂。
张寻抠着门板差点掰断指甲。
满缸翡翠白菜顶着碎石的寒酸影子,和屋里那尊映透山河的羊脂玉雕隔空对望。
谢云景僵住,笑意凝固成嘴角一道冰裂的刻痕。
指尖还残留着抚过玉料时温润的触感,此刻却像摸着块冻透的碑石。
“不好啦!”
一声哀嚎炸起。
谢云景和沈桃桃赶到,亲卫正从灶上拖出几个痛到抽搐呕吐的流放犯人。
个个腹如刀绞,口溢白沫,人蜷成一团,好似冻死的虾米。
“是中毒。”陆太医掰开呕吐物里的土豆块,霜白的发茬都在抖,“土豆发芽产生毒素,食入便会腹痛。”
土豆筐哐当拖地。
赵老四被亲卫掼在冻硬的黑土地上,“长官饶命啊,给小的八百个胆子也不敢下毒哇。”
“没用的东西。”谢云景脚底碾碎半块带泥的土豆,绿得发黑的毒芽在雪光下扭成小蛇,“大雪封路,物资紧缺,粮食保管不利,这土豆全废了……”
人人脸色煞白,吃不饱饭的惊恐再次袭来。
风雪如刀,刮过宁古塔的冻土。
饥饿是比狄戎更凶残的豺狼。
有人想起了,三十年前那场封山大雪,冰棱子垂死般挂在枯枝上。
粮道断绝的第三个月,驿站的土墙根下开始堆起裹着薄霜的“柴捆”,是一摞摞人骨,冻僵的指骨蜷曲如鹰爪,肋条被剔得森白透亮。
灶膛里最后一点麸皮燃尽时,驿站长官的幼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