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箱底压着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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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纸的霉味和樟脑丸，还有厚厚灰尘，混在一起，活像打开了口尘封的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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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贵猝不及防，被呛得不轻，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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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儿，又沉又闷，直往脑仁里钻，弥漫着岁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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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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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头，是几件叠得还算板正、但颜色早褪得发灰发白的旧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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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子摸着倒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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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贵不耐烦，一把给掀到旁边地上，扬起一阵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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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露出来的东西是很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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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跟他以前随手扒拉过的那些花花绿绿、印着明星八字速查的现代印刷册子，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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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书清一色的都是手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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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薄不一，大小各异，就那么杂乱却沉甸甸地堆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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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页是那种老式毛边纸，黄得深浅不一，透着岁月浸染的痕迹，边儿卷得像狗啃过，虫蛀的小眼密密麻麻，诉说着无人问津的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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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大多光板，顶多糊层牛皮纸或蓝粗布，用麻线歪歪扭扭、结结实实地订着，透着一股子粗粝的实用劲儿，跟花架子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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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本都像块饱经风霜的砖头，被时光压实的重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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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下意识地抓起最面上那本看起来最厚实、最不起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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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粗布的封面，没有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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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手沉甸甸的，纸又厚又韧，带着毛刺感，摸上去有点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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