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其中虽必有钟党之人推波助澜、可细究起来先帝驾崩之事也的确疑点颇多——即便是沉迷酒色嗜于丹药也不至于方过知天命之年便匆匆撒手人寰,何况天子驾崩前几日还曾有过东巡之意,怎么就忽然……
于是渐渐连士林间都有非议,本朝以仁孝治天下,一个得位不正的新君必难为天下所容,即便宋氏暂避于江南也能感到人心浮动局势不平,想来只要那秦王一日不被新君擒住、这天下便一日不能重归宁静……
而对于宋氏内宅来说,那些轰轰烈烈的国家大事全都无足轻重,最紧要的还是家中三小姐的婚嫁之事。
天子驾崩以来天下缟素无不哀悼,唯独宋三小姐是心旷神怡大喜过望,盖因新君登位后颍川方氏自会再得圣眷重被启用,据说眼下其族中子弟已大多官复原职,想来所谓“颍川侯”的爵位也将不日恢复为“晋国公”,那贻之哥哥不就又成了这世上最当与她婚配之人了么?
“你姐姐早说了你是有福之人,偏你不肯信——”
万氏同样欣喜若狂,俨然已将方献亭看作了自己的女婿。
“这世上的缘分最是奇妙,就譬如你和你贻之哥哥,兜兜转转一大圈也还是得凑成一双,旁的不管是谁都拆不散打不烂,这便是顶好的姻缘——”
如此言之凿凿喜上眉梢,实在与年初同颍川方氏划清界限的果断模样大相径庭,宋明真都看呆了,一背过身就忍不住同他四妹妹抱怨,说:“‘拆不散打不烂’?这是在说和方氏的姻缘还是在说她自己的脸皮?那扬州万氏照理说也不是什么不体面的门户,怎的教出来的人都这般教人不齿!——再说了,这婚事三哥可点过头么?新君登基方氏又添从龙之功,那上赶着巴结的名门望族可多了去,谁说就一定轮到她女儿凑上前卖乖?”
宋疏妍就在一旁听着、每回也都不插话,实际对于三姐姐最终能嫁一位怎样的郎君根本从未在意,只是近来频频在家中听到那人的名字才又多了几分感慨——世事变幻果然莫测,年初在江上擦肩时他还曾被人追杀满身血污,如今到了年尾却又荣宠加身贵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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