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催促、只恪守礼节留在帘外,直到她回:“……一切安好,多谢公子。”
他应了一声,身影从车帘前消失了,过一会儿又经过她的窗牖——北地的男子十分高大、将那一地的雪光都遮去了大半,声音却似寒枝抖落的碎雪,又与她说:“马已受惊,恐不便再走夜路,此地向前再无驿馆,小姐还是命人折返山下休整一夜再行赶路为好。”
此一句叮嘱颇为寡淡,恰似那个业已熄灭的火盆,明明并未烧着明火、却有令人触之难忘的余温;宋疏妍心中感激、也应了一声,那人便不再停留驻足——她听到他让随侍牵来他的马,离去时窗外又传来良驹与劣马截然不同的清越嘶鸣声,继而蹄声渐渐缥缈、似已去得远了。
她在声息平静后才轻轻推开窗子。
……只在一片雪虐风饕中看到一点墨迹般渐渐淡去的背影。
第8章
因途中生了这样一桩变故,宋疏妍一行安抵西都便是两日后的事了。
那正是长安乃至整个大周最为繁华安定的一年。
八月里惠宗东巡方毕,因钟贵妃偏爱东都而在洛水之畔盘桓三月之久,其间为之耗费万金修筑宫室,兴尽才归;西都却未因天子冷落而有丝毫衰败之相,金城千里天府之国,实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帝王州。
行至巍峨肃穆的延兴门下,彼处早有宋府的家仆在城门前静候,初时见了宋疏妍的马车还不敢认,非等她掀开帘子露了脸才匆匆上前问了一声“四小姐安”;崔妈妈和坠儿下去同他们打过招呼,为首那人便接着在车外道:“四小姐请随我等先行回府,主君与主母早盼望多时了。”
这话说得客气却不老实,宋疏妍只当听个响,在车内淡淡答了一声“好”。
说来金陵宋氏也是当世少有的高门。
祖上是书香门第,至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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