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要走上大半月,有他在不管怎么说都比她们独自担待要好得多。
到了十一月初,一行人总算经汉水而达商州,长安已然在望,却因江面雾锁而难以行船,无奈之下只好改走陆路;那位世叔打发人去赁了马车,自己却半途遇上同乡旧友,遂问宋疏妍可否在商州再多等两日,以便他同故交叙旧。
宋疏妍不愿拂长辈的意,只是她继母万氏的生辰将至,若赶不及回去难免会被视作失礼、更可能招致父亲责备,是以斟酌之下还是婉拒了,说家中另有要事,莫如她和家仆先行北去,等到长安后再答谢长辈这一路护送的恩情。
商州距长安不过三百里之遥,若乘马车大概一两日便可到达,那位世叔衡量片刻,也觉在家仆护送下走这么一段不是什么大事,遂与宋疏妍一行别过,又嘱她途中多加小心。
可惜近凤翔府时天又下起大雪。
中原之地气候与江南大为不同,北方冬日的严寒钻心蚀骨,宋疏妍与崔妈妈坠儿一同坐在车里,即便面前就摆着烧热的炭盆也还是冷得四肢僵紧,车外雨雪交加,令人越发感到自己之于天地造化的渺小。
崔妈妈一直为宋疏妍搓着手,时不时还要为她紧紧身上的披风,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翻过前面那座山便可瞧见长安城了,等到了宋府老奴定让人去为小姐做件暖和的小袄——还有披风,也要做厚实些的!”
“不止呢,到府头件事该是好生泡个热汤,”一旁与宋疏妍年纪相仿的丫头坠儿也接了口,一边说还一边打哆嗦,“去年厨房做的黄耆羊肉也该来上一碗,热乎乎的能救命!”
她是发了馋、巴不得马车立刻停在宋府门前,宋疏妍的心却还留在钱塘,也不知此刻外祖母是否已经睡下了、舅母又是否按时为她煎了药;踌躇间又听坐在车外同车夫一起赶车的成颂问:“小姐,天已黑了,咱们是连夜赶路还是在驿馆稍歇一晚?”
那日已是十一月初八,若连夜赶路则可九日达长安,回府后还有两日的余裕为继母生辰筹备贺礼,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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