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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爷子生前态度摆得太分明,因此这是一份毫无争议、门外那些人不会置喙的遗嘱。
裴澜并不意外,然而看到裴德安遒劲签名的那一刻,无知无觉地掉了两滴泪。裴澈赶到后,让他看了眼爷爷最后的仪容,就叫人蒙上白布推走了。
姐弟俩沉默良久,却是裴澈先开口:“外头那几个,都是你的人?”
他指的是那几位董事。
“嗯。”裴澜应声,这一年多裴澈在渐渐退出公司事务,虽然裴德安强行介入保留了裴澈的所有职位,但她也没有浪费时间,现在公司里从业务到人员,实际都在她手下,“你看了爷爷遗……”
裴澈打断她,“那他们我不管,那几个长辈我去通知。”
裴澜微怔。
“爷爷的股份里有 5%是老太太的,我只要那 5%。其他的转给你。”裴澈说,“另外,我退出董事会的事,等你得空再办就行。”
裴澜不该意外的,这一年多,裴澈和老爷子彻底摊牌、去东大读书,每一步都走得决绝。她已经相信,他对培安全然没有兴趣。
然而见他这样冷淡随意地处置了裴德安的遗嘱,放弃了多少人虎视眈眈的名利权势,她不得不诧异。
而裴澈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来,即便不再主持公司他的目光也不乏凌厉,像在问——还有什么问题?
裴澜看着他,因为一夜没睡而长起的胡茬,苍白的嘴唇,乌青一片的眼下,不再是从前西装革履的裴总,倒真的有了学生气,像个需要照顾的小弟弟。
像她小时候第一回见他,他在秋园路的老院子里洗水果,看见她来,不说话,冷淡矜贵,但淡淡地点一下头,递过来洗好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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