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呈至案前。
她葱指轻翻,贝叶沙沙作响,梵文旁朱笔批注工整,墨迹犹新。
惠范低眉顺目,姿态谦恭。他本是西域胡僧,高鼻深目,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在殿内烛火映照下泛着异彩。他不仅精通梵汉,又善逢迎,早年便以译经之才得入洛阳,后因献《大云经》之功,更受重用。
坊间传言,他不仅精通佛法,亦擅房中术,曾以秘药媚上,与不少权贵女眷有染,为之「开光」,只是无人敢提起这些风言风语,招惹这位武周圣僧。
毕竞,传言中他还跟武皇关系密切此刻,惠范看着眼前的李令月,眸光中渐渐多了一丝热切。
李令月突然蹙眉,看向其中一行字:【尔时天女授记曰:我灭度后,当有贵主生于李氏,现女身而践帝位,护持正法,如月照夜。】
这里面的天女指净光天女,武则天用的也有这个身份。
这句话太明了,明的不需要翻译,直接将李令月与继位女帝挂钩,毫无疑问,这种经卷绝不能献,反而更像是译经之人在藉机表忠,献殷勤,也是在勾起李令月的野心。
李令随将经卷扔在案上,面表情道:「这句谁译的。」
惠范不着痕迹地靠近半步,低声道:「此卷深意,正合圣神皇帝之天命,公主若有所疑,贫僧可细细讲解——」
言外之意是,私聊。
「来人。」
李令月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殿内所有僧众的笔锋都为之一滞。
殿外金甲侍卫鱼贯而入,铁靴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惠范的紫金袈裟无风自动,那双琥珀色的眼瞳终于闪过一丝慌乱。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李令月难道没有野心吗?绝不可能!前几日的事,已经传扬开来,他可是知道的,李令月被那个假尼姑百般威胁,肆意折辱,为了泄愤,在那尼姑落网下狱后,各种大刑伺候!
难道她甘心如此亡羊补牢?
这种时候,不应该跟他这个高僧私下密谈,换几句合适的藏在经疏里?
他急趋两步:「公主明鉴,此乃梵原意直译,绝无僭越—」
惠范话音未落,殿内骤然响起海潮轰鸣之声。
李令月衣袂无风自动,周身三丈内的空气竟如深海漩涡般扭曲起来。
惠范顿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传来,苦修三十年的《金刚不坏身》竟如纸糊般被撕开防御。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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