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脉脉的眼睛,脸色微红,心中微恼。
这眼睛确实可恶!
尤其笑起来春风拂面,深情款款,再加上暗藏的天赋神通,总让她有种不敢对视的感觉,区区二境,这简直不可思议!
李令月避开他的目光,继续作画,慢声说道:「昔年禅宗五祖弘忍欲传衣钵,命门人做偈明心,神秀为众弟子之首,做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众人皆赞,唯有行者慧能以为未得本心,让人代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得弘忍赞许,密授法衣,是为六祖……
慧能大师三岁丧父,稍长靠卖柴养母度日,不通文字,不懂经文,却能直指佛心,一悟而得超脱。此等慧根千年难得一见,不想我朝竟然出现两位……慧能得禅宗法统,隐姓埋名十六载,餐风饮露,几度险些丧命,方得落发弘法,终成一代神僧,希望你不会像大师一般,在荆棘丛里再滚十六个春秋……」
「当然不会。」
陆沉渊笑道:「大师背后又没有公主,怎麽能一概而论?」
「不得对大师不敬!」
李令月瞪他一眼,故意道:「走歪门邪道,你还挺骄傲!」
陆沉渊不假思索道:「那也是你领进门,你得对我负责。」
「你——」
李令月让他的无耻和大胆惊呆了,一时哭笑不得,却也因此散去了之前那丝愧疚,真正平和地看待眼前这个人——这就是个无耻之徒,他乐得如此!
李令月心中暗骂,但并不讨厌,相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白了他一眼,语气更加随意:「那座园子有问题,武承嗣不敢让内卫深查,丘神绩与他一丘之貉,做事也更合他心意,所以才会借争风吃醋的幌子对你下手。」
陆沉渊笑道:「我看未必只是幌子……」
李令月不搭理他:「他们合夥对内卫下手,抢内卫的功劳,这件事不会这麽轻易的过去。」
陆沉渊冷笑:「他抢的只能算机会,功劳不是那麽容易得的!」
「哦?」
李令月奇道:「这是何意?既然已经找到机关虎蛟,只要顺流而下,慢慢调查……」
「那他永远也找不到。」
陆沉渊从袖中取出那个瓷瓶,唇角微勾,断然说道:「阿史那燕藏身之地,根本就不在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