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北京城的青灰城墙被雪压得低矮了几分,护城河早冻成了琉璃镜子,倒映着铅灰色的天。北风卷着碎雪,刀子似的往人衣领里钻,街边的老槐树枝丫嶙峋,挂着冰溜子,偶尔“咔嚓”一声断裂,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蓬雪雾。
可冷归冷,年味儿却压不住——
泡子河两侧的铺子早支起了红布棚子,卖年画的、写春联的、糊灯笼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鼓楼前的空地上,几个半大孩子正抽冰陀螺,抽一鞭子嚷一句童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脆生生的调子撞在城墙上,惊起一群觅食的麻雀。
远处隐隐传来钟声——这是顺天府在试年钟了。
腊月半,年味浓。
有人笑闹买新衣,有人当街卖儿郎。
玉城做了个决定:腊月十六开始放假,正月十六复工,让大家好好过个年!十二月月例银子足额发放,外加两个月的年底花红!——谁知道以后这生意还是不是自己的了呢?
家在京城或者附近的,都各自散了回家了,还有部分从西安和扬州过来的,一个月时间也根本不够往返,玉城便将他们安排住在了一处,拍下活动经费三百两银子,赞助他们任吃任玩。
玉城自己则躲在陕西会馆里,吃了睡,睡了吃,孤灯清冷。自打十四岁那年西安投父,这些年的一幕幕或甜或苦,走马灯似的闪来闪去,值了!不亏!
腊月三十。
陕西会馆朝北的厢房里,玉城日日醒了也都要躺到晌午,反正心境上也都麻木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外头的各种声响潮水似的,一阵阵漫过窗棂。
“啪!啪!”
是竹枝抽打门框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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