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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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璨双眼赤红，瞳孔紧缩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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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的、心无旁骛地盯着那张在车窗里扭曲咆哮仿佛想要驱赶恶鬼的面孔，同样踩下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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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吧！哀嚎吧！忏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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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原谅你，没有人会聆听你，你早就该死了，你才是那个虚妄的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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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早就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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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彻底碎裂的人生，还有我妈妈笑话般的生命，连同温家卑贱罪恶的满含毁灭与伤害的血脉，以及我绝不原谅的不讲道理的整个人世间——都该一把大火统统烧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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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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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空的呐喊就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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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变成燃油，变成引擎，变成肾上腺素注入他的血液，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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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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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曾想过如此幸福的令人眩晕的应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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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驾驶着来自七年前的跑车，载着他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爱的共犯，以池弯刀的声音作为引路人，坐在池弯刀坐着的位置上，用自己的双手握紧方向盘，就要如闪电、如刀锋、如那场爆炸一样冲向他的父亲，他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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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带着身体里永不停止的拷问，带着身体里滚滚奔流的叫嚣着想毁灭一切的岩浆，在终于流动起来的沙漏里，冲进那片沸腾的海，从此再也不用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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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可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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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长夜，从此和最爱的人一起相拥睡去，再也不用看着干涸的黎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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