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没说的!
厂子夺回来了,人心也聚拢了。
可这一地的烂摊子,看着就让人脑仁疼。
主车间那台5000吨的冲压机,半边身子被烧得黢黑,巨大的液压油缸裂了条缝,油淌了一地,跟凶案现场似的。
其他机器也是缺胳膊少腿,线路被扯得乱七八糟。
到处是烧焦的垃圾,凝固的血迹。
“妈的,这得弄到猴年马月!”老鲁看着那台巨无霸,愁得直薅头发。
“弄到猴年马月也得弄!”我脱掉那件沾满血污的外套,里面就剩件脏背心。
“老鲁,强子,带人清垃圾!把能用的零件都分拣出来!老孙头!带几个懂行的,查线路!先让别的机器转起来!这台大家伙”
我走到那台冲压机旁边,摸了摸被烧焦的油漆。
“老子亲自盯着修!”
之后,我算是彻底焊在车间里了。
跟着老孙头那帮老师傅,钻到机器底下,满身油污,脸抹得跟花猫似的。
抬钢板,拧螺丝,接线路。
饭就在车间里端着搪瓷缸子吃,困了找个废料堆靠着眯会儿。
汗水混着机油往下淌,腰上的旧伤累得直抽抽,但我咬牙硬挺着。
工人们看我这样,也没人偷懒了。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机器的试运行声,慢慢取代了之前的死寂。
徐莹也换上了工装,戴上了劳保手套。
她那双拿惯了化妆品的手,现在去握冰冷粗糙的操作杆,显得笨手笨脚。
行车吊个钢板晃晃悠悠,吓得下面的人直躲。
梁莎莎没走。
她带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看着挺斯文的医生,还有几大箱药品。
医生给张彪重新处理了伤口,又给其他受伤的工人看了看。
张彪那条命,算是从鬼门关拽回来半条。
梁莎莎就站在车间门口,抱着胳膊,看着里面热火朝天的景象,脸上没什么表情。
“姓赵的吃了这么大亏,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这厂子,现在就是活靶子。”
我拧下最后一颗螺丝,把沉重的部件卸下来,扔给旁边的工人,抹了把汗。
“老子知道,你有啥招?”
“诊金。”梁莎莎伸出手。
“把你们弄到的那堆破账本,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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