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某无名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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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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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封信时，窗外正下着雨，我却仍旧想起那个周五。起初，我们争论的只是“谁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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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当我们懂得更多，便开始问自己：“我们能做什么？怎样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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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听说这场灾难的影响不是一两年，而是好几代人，我们才真正回头，把那一天一寸寸重新拆解，回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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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晨和往常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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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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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儿子去上学，我的丈夫去理发。他回来时，我正在厨房切马铃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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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电厂好像起火了，”他说，“他们说要大家随时开着收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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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告诉你，我们住在皮里亚特，就在反应炉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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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那耀眼的深红色光芒，反应炉看起来像在发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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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芒太过耀眼，并不是一般的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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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景象看起来很美，就算在电影里也看不到这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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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所有人都涌到阳台；没有阳台的，就跑到朋友家的阳台。我们住在九楼，看得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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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把孩子举高，指着夜空说：“看啊！要记住这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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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平日守在反应炉旁的人——工程师、工人、技术员——此刻就站在黑色烟雾里，一边交谈，一边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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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开着车，或骑着脚踏车，从各处蜂拥而来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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