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粗糙的床褥此刻看起来比锦缎玉床还要舒适。她拴好门,卸了力气往上面一躺,竟就昏昏沉沉迷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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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醒,外面天色已暗不知几时,而谭九鼎似乎还未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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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临街窗扇,本想看看街上情境判断时辰,哪知寒气中飘来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徐绮凭窗远眺,似看到星火点点,听到梆声连连。还没等探清一二,夜空之上一声浑厚悠长的“嗡——”声就猝然震耳,似野兽长啸,在整个淮安城中不祥回荡,鼓得耳孔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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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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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绮立刻辨别出那是军中云板的响动,常在城墙上用作敌袭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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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太平年岁的江南哪有攻城之战?必然是遇到了与之同等重要的大事、坏事——果然没一会儿功夫,一支兵马司的夜巡队在火把摇曳下现身街口,正举着水火棍别着铁尺挨家挨户砸门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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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什么呢?”徐绮脑中滑过一个不好的念头,“糟了,谭九鼎还没回来,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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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夜巡队找上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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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徐绮被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看自己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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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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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客官?劳烦您带着路引下楼一趟,衙门查人啦,可别耽误时候。”店伙计匆匆说完,又去敲隔壁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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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一眼窗下,火把的焦味已经飘进院来。夜巡队的军兵个个绷着脸,在昏黄不定的光中用锐利目光捕捉任何细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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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绮心跳得猛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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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想,把发髻一簪,换了身像样的女装,揣好路引和符验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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