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当年胡惟庸案,陛下杀了一万五千人,咱们淮西党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刀枪,是脑子。”
雨声渐大,雨滴顺著飞檐砸在青石板上,像无数只小兽在抓挠地面。李善长望著厅外飘摇的灯笼,忽然想起朱元璋登基那日,自己作为首席谋士站在丹墀之下,看著金鑾殿上“奉天承运”的匾额,只觉得天下尽在掌握。如今不过二十载,竟要在自家厅里跟一群商人谋划如何对付太上皇,当真是
“太师,时候不早了。”管家在耳边低语,递来温热的手炉。李善长点点头,撑著拐杖起身,却在这时听见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一名小廝浑身湿透地撞进厅,怀中的油纸包滴著水,“扬州快马送来的急报!”
王伯安猛地扑过去抢过纸包,粗短的手指撕开封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朱记商號』在扬州设立分號,承诺给盐工涨一倍工钱,已经有三成盐丁跳槽了!”
“什么?”牛大力暴喝一声,佩刀完全出鞘,“这帮贱民!敢背叛咱们?”
“別急。”李善长按住他的胳膊,目光落在纸上的硃砂批註上,那字跡力透纸背,分明是朱元璋的亲笔,“『凡盐丁愿入朱记者,许其赎身从商,既往不咎』.好个太上皇,竟用这招挖咱们的墙脚。”
“这是要断咱们的根啊!”陈九公一拳砸在墙上,震落半片灰泥,“漕帮的船工本就被『朱记』挖走一半,如今盐丁再跳槽,咱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李善长忽然轻笑出声,笑得眾人毛骨悚然。他將拐杖交给管家,从袖中掏出一方空白奏疏,蘸饱硃砂笔,在厅中眾人震惊的目光中写下八个大字:“太祖遗训,重农抑商”。
“明日早朝,”他吹了吹墨跡,苍老的脸上泛起狠戾,“就拿这个做由头。”
夜色如墨,乌云压城。韩国公府內眾人散去后,李善长独自坐在书房,案头烛光摇曳,映得他脸上沟壑愈发深沉。他摩挲著手中空白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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