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她是在气自己。
和俞津明了断的事情她这个月已经在心里反反复复模拟了无数次,预想到了各种各样的情况,做了无数应对方案……
可都没有用。
她悲哀地发现自己是抵抗不了俞津明的。
她不相信“女人会对给自己破处的男人念念不忘”的说法。比起这个,她更觉得她对俞津明有的是雏鸟情结。
正因如此,他才变得难以割舍。
现实远比理想中要残忍得多。殷爱弥早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亲生父母的样子了。
她当俞家养女的日子已经远远多过了当殷家的小孩。
俞津明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更重要的是,他是家人,是父亲。
人是不能没有至亲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如果没有亲人,那人会自发地制造出新的至亲来填补心中的缺口……不然的话,人会崩溃,会疯掉。
殷爱弥觉得这甚至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俞津明走过去合上窗,银亮的月光被罩上一层纱,变成更加朦胧的银灰色。满室澄净的银白色湖水开始浑浊黏腻。
男人拂了拂肩膀,披在身上的袍子落在脚边。他没去捡,径直走到卧室尽头铺平的被褥边。
“今天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他躺了下来。
被羽毛充盈的白色被褥堆在木地板上,像放晴后的积雪地,又像海底波澜下苍白的沙砾。
一直潜伏在旁边的怪物意外地没有对她出手。他只是浅尝了一口猎物后,悠哉悠哉沉下湖底歇息。可那双幽暗的眼睛还在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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