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舆图上被她戳出的浅痕,喉结动了动。他想起三月里她掀户部粮囤时,也是这样一眼看穿“粮囤底下是空的”;想起她闯镇国侯府时,直奔后宅地窖找出克扣的军饷——这丫头眼里从没有“情面”,只有“对错”,放在查贪腐上是胡闹,放在查军务上,竟成了难得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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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说得对,又能怎样?”皇帝别开脸,去看窗外的暮色,“安远侯是老将,打过的仗比你见过的人都多,轮不到你一个公主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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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上官婉儿嗤笑一声,伸手从腰间摸出个东西,“啪”地拍在案上——是块生锈的铁牌,边缘还带着锯齿,像是从什么上面掰下来的。“这是我今天在军营捡到的,是去年发往北境的兵牌。按规矩,兵牌该用精铁,这玩意儿一掰就弯,北境天寒,冻都能冻裂!安远侯管军械,他要是真靠谱,会让这种破烂流到士兵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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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凑近一看,果然见铁牌背面刻着“安远侯监造”的小字,脸色顿时沉了。皇帝拿起铁牌,指尖蹭过锈蚀的边缘,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下——他每月拨的军械银,足够打造十次精铁兵牌,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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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你看。”上官婉儿指着舆图上飞狐陉的位置,指尖划过蜿蜒的山道,“从这走,三天就能到云漠关侧后方。北狄骑兵虽多,但带着抢掠的辎重,跑不快;我们轻装出发,不带粮草,只带干粮和水,昼夜兼程,到了就烧他们的辎重营——他们没了粮草,不战自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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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甲在“飞狐陉”三个字上顿了顿,抬头时眼睛更亮了:“给我五千人,要最能跑的轻骑。我现在就走,保证比安远侯早到两天,把北狄的粮草烧得连灰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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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皇帝猛地拍案,案上的茶盏跳起来,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他却没觉出疼,“飞狐陉是什么地方?那是‘十人进,三人出’的绝路!你一个公主,去那种地方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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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去送死,是去揍人。”上官婉儿梗着脖子,铁甲的领口蹭得她下颌发红,“末世时比飞狐陉险十倍的山路我都闯过,丧尸比北狄凶多了,我不是好好活着?再说——”她突然放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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