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无声地滑过石板路。胡泉紧握着从致远舰带来的****,冰凉的枪柄深处,仿佛依旧残留着前辈邓世昌掌心的温度——一种遥远却滚烫的记忆支撑着他。此刻唯有手心不断沁出的汗水让他握枪的动作微微发滞。布莱克在前带路,手指灵巧而谨慎地在湿滑冰冷的古老砖墙缝隙间摸索,那些原住民向导用近乎失传的线条,为他们无声标记着这座曾被殖民者的傲慢目为蛮荒之地的城市里,每一条暗道的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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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里!绿门后面!”布莱克的声音压在喉咙最深处,喉结在暗影里绷紧滚动。话音引动嗅觉,从那扇门的缝隙里渗出煤油与劣质烟草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气味,隐约间,骰子在木面上滚动的无聊声响穿透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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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泉眼神一凛。三根手指无声竖起的瞬间,三道鬼魅般的身影骤然发力,带着铁钉的军靴在青苔覆盖的石墙上摩擦出几星微弱的火花。沉重的硬木撞击门框带来的轰鸣,压断了门闩断裂的脆响。七张红毛鬼的凶悍面孔在骤然涌进的光线下惊骇扭曲。他们中间那口敞开的木箱里,一排排米涅步枪幽深的枪管赫然暴露,像冬眠苏醒、感受到威胁而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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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武器!”胡泉的吼声如同在屋内炸开,悬在铁钩上的煤油灯激烈地摇晃,投掷出变幻不定的幢幢黑影。乌黑的枪口在晃动光影下迅速调整,齐刷刷指向闯入者。胡泉骤然怔住了一瞬——无数黑白照片上那些被日军彻底围困的清军士兵,在绝望的最后一瞬投向镜头的眼神,是否也曾如此般空洞而凝固?他下意识扣紧了扳机,撞针引簧那声冰冷细微的“咔嗒”,直至布莱克手下凶悍的枪托砸碎第一颗头颅的闷响传来,才将他震醒——他自己紧扣扳机的指节,因用力过度,已在昏暗中显出失血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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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支在市政厅后巷堆积成一座散发着金属冰冷腥气的小山。米涅步枪闪着幽光的黄铜机件在月光下流淌着历史的陈垢,枪托上刻印的东印度公司徽章清晰可辨。胡泉随手拈起一支,枪管深处塞着一块粗糙的布条,上面赫然用彩色丝线绣着笨拙却生动的袋鼠图案——这是那些被掳掠来的土著女人沉默的手迹。殖民者强行奴役她们的身体制造杀器,而她们,则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在枪管深处烙下一个家园的印痕,更在每根枪管内刻下反抗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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