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他沉默了几息,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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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故事,沉了就沉了吧,是历史书里的墨迹。”他微微偏过头,目光在胡泉年轻而紧绷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向远方,那眼神像是在看远海深处未可知的暗礁,“在这里,我叫邓世昌,在这个位置上当舰长。我就得对得起脚下这条船,对得起你带来的这份机缘,更对得起等着咱们去帮一把的袋鼠国人……尽我的本分。名字只是个符号,担起来,就得扛下去。你之前那份‘荣幸’的意思,我明白,谢了。但这路,还得靠着咱们自己的舵和帆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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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里头没讲什么豪言壮语,却透着一种实打实的钢劲。是那种认准了道儿,就闷头往前趟,生死都算在里头了的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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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泉听着,听着海浪一下下拍着船体,听着蒸汽轮机在甲板深处传来的隐隐震动。那份堵在胸口的悲壮,并没有消散,像是铅灌进胸膛,沉甸甸的,但奇异般地,它里头生出了一股更硬的东西,是根基。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目光更沉静地投向望不到头的黑夜中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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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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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海雾被初升的日头撕开几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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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汽笛声猛然撕裂了清晨海港的宁静,如同出击的信号。码头上的缆绳被水兵们迅速解开,沉重的铁链哗啦作响地收上船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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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艘巍峨的铁甲巨舰,烟囱喷涌着滚滚浓烟,巨大的螺旋桨搅动着蓝绿色的海水,船艏缓缓分开波浪,依次离开了泊位。黑色的烟柱在晨空中上升、飘散,拉出一条指向遥远前方、混杂着决心与未知的烟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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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泉稳稳立在致远舰那高耸的主甲板前端,冰凉的咸风猛烈地吹打着他年轻的脸颊,身后的袋鼠国旗帜在劲风中猎猎狂舞。一种前所未有的重量感和澎湃感同时挤压着心房。脚下的钢铁巨物载着他,载着那位名为邓世昌的舰长,载着这群沉默但可靠的汉子们,离开了相对平静的内湾,向着黑沉沉的前方,向着那片注定布满漩涡和火焰的海峡,缓缓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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