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人间烟火路

uot;守影人蜷在最僻静的角落，稻草堆几乎埋到他胸口。老板娘端了碗茶给他，他伸出布满刺青的手指接碗，动作快得像蛇信一探。老板娘被他手背靛青色的诡异纹路骇了一跳，茶碗险些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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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莫怕。"云昭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视线，"我叔年轻时在染坊做活，手上沾了色，洗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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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半信半疑，嘟囔着"可怜哟"转身走了。守影人沉默地捧着碗，斗篷下的肩膀似乎松了一瞬。热水气熏着他低垂的面孔，几缕灰白头发从兜帽边缘滑落，湿漉漉地贴在刺青蜿蜒的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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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稍歇，路上泥泞更深。一辆载满新漆马桶的骡车陷进泥坑，赶车人急得满头大汗。云昭二话不说跳进泥浆，肩头顶着车板。月汐怔了怔，也跟着去推车尾。粗布的裙裾很快溅满了泥点。车轮碾过云昭的旧布鞋，泥浆咕嘟咕嘟从鞋帮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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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多谢小哥姑娘！"车把式连连作揖，从箩筐里掏出几个黄澄澄的枇杷硬塞过来，"新摘的，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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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剥开一个，指甲缝里都是泥。清甜微酸的汁水在嘴里爆开，他撕下一半果肉，自然地递给正在溪边绞洗裙角的月汐。溪水潺潺流过她冻得发红的指尖。她接过那沾着泥印的果子，小口咬下，金色的眸子映着溪流里的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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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终于望见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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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城，是个依着大河的小镇。船形灯笼挂在客栈檐下，晕开一团团暖黄。空气中混杂着水腥气、炸鱼的焦香和某种甜糯糕点的温热气息。河风裹着水汽扑面，带着渔歌的片段和船工号子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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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鲥鱼！刚起水的鲥鱼嘞！"岸边灯火通明的食肆门口，伙计拎着扭动挣扎的银鱼吆喝。铁锅里滚油正旺，鱼块下锅时滋啦一声爆响，香气炸开一片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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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大堂闹哄哄挤满了几船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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