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画画的狸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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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唯唯诺诺一串“嗯嗯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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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家有一技之长的女孩，不仅要为自己攒嫁妆，还要帮家里卸担子，而在地位不高不低的商贾之家做女先生是一桩非常体面、讨喜和赚钱的差事——毕竟，商贾之家有再多钱也请不到名气大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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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差事，对平民姑娘而言，非常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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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冠名以“死蟹”的贺山月，神容平静敲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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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的声音顿时停住，隔了一会，探头开门的，是刚刚说话的梳着双鬟、穿碧清短衫的丫鬟，眼神警惕，穿的是程府服制，比黄栀年纪大两三岁，身上的装饰也比黄栀的贵多了——黄栀通身上下不过一朵小银花，这个小丫头鬟髻上甚至插着一串小碎米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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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月眼光越过小丫头，往后看去，果真站了个瘦弱矮小的小姑娘，面色白得孱弱，怯生生的，一张小脸安了两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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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隔壁屋的，姓贺，加贝贺，同是教程家姑娘画画的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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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月笑容婉和，拎起油纸包的绿豆糕晃了晃：“吃夜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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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小丫头眉梢眼角精明，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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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姑娘忙上前将门打开，手掌心搓着裙摆，木讷又无措：“请进请进，您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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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月进屋，眼眸下捺迅速扫视一圈，屋子里的包裹布已经收起来了，一些画册子、描红、临摹的拓片散在桌上，三五件素色的衣衫也零散地摞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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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拾掇整齐的，是博物架最中间的一格，十来个巴掌大小的木雕小猫，或扑蝶、或追尾巴，摆放整齐、形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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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是手雕的，刀法有力、入木三分，上色的手法却很轻柔、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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