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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叶邵凯身上。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不是被训斥的压力,而是一种被温情包围的、无处可逃的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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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墙角砖头下的那个钱袋子,脸上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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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伸出手,接过了那瓶汽水。玻璃瓶身冰凉,带着细小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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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瓶子,没有细品,而是像赌气一样,仰头就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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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带着强烈甜味的液体冲进喉咙,无数细小的气泡在舌尖炸开,一股奇异的刺激感直冲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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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这样痛快地喝过汽水。以前每一分钱都要算计,汽水这种“奢侈品”,是用来换钱的,不是用来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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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直到胃里一阵翻涌,一个响亮的嗝不受控制地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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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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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脸瞬间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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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招娣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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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秀兰笑着又开了一瓶,递给招娣,让她喂团子,自己也开了一瓶,靠在桌边慢慢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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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叶邵凯,说:“要是喜欢,就天天喝,喝完了,妈再去买。咱们家,不缺这点汽水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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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邵凯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半瓶汽水,又看看屋角那满满一箱,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名为“匮乏”的弦,似乎“啪”的一声,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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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拥有是这样一种感觉。不是偷偷摸摸地藏起来,而是光明正大地摆在眼前,可以随时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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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口一口,把剩下的汽水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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