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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的剪彩仪式定在涨潮时分。安然站在架空观景台上,脚下的钢构支架随着海浪轻轻晃动,透过缝隙能看见礁石上的珊瑚草开了片白茫茫的花。王德福穿着新做的中山装,手里牵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是他的孙女,也是当年和安然一起追光斑的孩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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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总,您看!”小陈指着远处,东线的民宿集群已经建成,白墙蓝瓦的房子沿着海岸线排开,像一串散落在沙滩上的贝壳。妈妈和爸爸站在观景台的角落,妈妈正给爸爸整理领带,爸爸手里举着相机,镜头却一直对着安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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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涨起来了,漫过观景台下方的礁石,撞在钢构支架上溅起水花。安然忽然想起那个通宵的清晨,小陈送来的热粥,想起会议室里争论的声音,想起月光下王德福的烟蒂,想起爸妈在客厅里的睡颜。这些碎片像被潮水冲刷的贝壳,慢慢聚成了完整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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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彩的红绸落下时,海风吹起安然的头发。她看见王德福的孙女蹲在观景台边缘,伸出手去接溅起的水花,笑声像银铃一样散在风里。远处的海平面上,新一轮的潮汐正在酝酿,而这片被晨光和月光反复亲吻的海岸,终于在人与自然的共生里,找到了最温柔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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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时,妈妈端上刚出锅的鲅鱼饺子。爸爸打开那瓶珍藏的二锅头,给王德福倒了满满一杯。窗外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屋里的笑声混着酒香漫出来,安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明白,所谓的归宿,从来都不是某一栋房子,而是潮汐涨落间,那些永远为你亮着的灯,和永远等你回家的人。\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