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曾经的纯真

人，生儿育女，才是他们眼里“正经”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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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来真的去了王阿姨儿子所在的单位，一家半死不活的国企下属分公司，在县城的老城区，办公楼是九十年代的红砖楼，墙皮剥落处露出里面的黄土。她的工位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窗外有一棵老槐树，夏天的时候，浓密的枝叶几乎要伸进窗户里，蝉鸣声此起彼伏，吵得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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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确实清闲。每天早上九点打卡，泡一杯花茶，整理一下文件，中午回家吃午饭，下午要么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要么和办公室里的大姐们闲聊，五点一到准时下班。日子像老座钟的指针，不紧不慢地转着，一圈又一圈，转得人心里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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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怀念大学图书馆里的灯光，怀念室友们挤在一张床上聊到深夜的卧谈会，甚至怀念考试前通宵复习时喝的速溶咖啡。那些闪闪发光的日子，好像被她亲手装进了行李箱，留在了千里之外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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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晚上有空吗？高中同学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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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林薇电话的时候，安然正在给窗台上的绿萝浇水。林薇是她的高中同桌，毕业后没去外地读大学，留在了县城当老师，两人虽然在一个县城，却因为各自的生活轨迹，已经大半年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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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在哪儿？”她把洒水壶放在窗台上，水珠顺着绿萝的叶子滴下来，在窗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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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城南的那家烧烤摊，七点半，不见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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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安然对着镜子换了件衣服。衣柜里大多还是大学时穿的款式，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和县城里年轻女孩们流行的蕾丝裙、高跟鞋格格不入。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却发现嘴角的肌肉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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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摊的烟火气在暮色里升腾，孜然和辣椒粉的味道混在一起，钻进鼻腔里。林薇已经到了，正坐在塑料凳上和摊主说着什么，看见安然过来，挥着手喊：“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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