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锋藏绝处,剑出无声

bsp;他望着车外——本该完工的河道清淤工程，河床里堆着半拉子水泥管，横七竖八地躺着，像被遗弃的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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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老头蹲在岸边抽烟，烟蒂扔在浑浊的河水里，随波打转，像沉底的黑籽，偶尔泛起一圈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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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这河道清淤弄了多久了？”肖锋蹲在田埂上，掏出笔记本，纸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笔尖划过纸面时发出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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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眯眼瞧他胸前的工作证，吐了口唾沫：“两年前说要清，钱拨了三回，河底的淤泥倒比以前还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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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戴草帽的老太接话：“社区养老中心？就村东头那间破屋，锁头锈得能拧麻花，上个月还见人往里头堆化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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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时，手里的锄头拄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惊起几只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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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的笔尖在纸上洇开个墨点，像一滴未落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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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数了数，走访的十二个乡镇里，九个的整改项目存在“纸面完工”，五个的资金流水对不上公示数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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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讽刺的是那个“全市中小学校舍加固率100%”，他蹲在小学后墙根，摸了摸脱落的墙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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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的砖还是三十年前的老青砖，裂缝里塞着半截草绳，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纤维时，心头猛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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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市委招待所的台灯把影子拉得老长，灯罩边缘积着一圈飞蛾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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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对着电脑敲下“整改闭环机制试点问题清单”，键盘声清脆而孤独，每一下都像在敲击某种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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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发红，眼角干涩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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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盘声停时，窗外传来汽车鸣笛，他抬头看见副组长的车从大院门口开过，尾灯红得像滴血，在夜色中拖出两道猩红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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