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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到第二页,举报内容突然转到站长儿子在县城开建材公司,和镇里工程队有资金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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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像春蚕啃食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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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把“被举报人”、“关联企业”、“亲属任职”三个词圈成三角,又在三角中心画了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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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摩挲着纸面,粗糙的纤维感提醒他: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或许正编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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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整理到第三十七份材料时,窗台上的绿萝影子已经移了半尺——阳光穿过叶片,在桌角投下斑驳的晃动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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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举报看似零散,被举报人里竟有七个的直系亲属在省级退居二线干部身边当过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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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处,副组长叫您去食堂。”小王探进头,声音压低,“说是非正式饭局,别穿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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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纪委食堂的包厢飘着糖醋鱼的香气,甜中带酸,油星浮在汤面,映着顶灯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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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推开门,穿灰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往茶杯里续水,袖口露出半截红绳——和老周抽了二十年的红塔山烟盒一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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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绳在光下泛着旧绸般的光泽,仿佛浸染过无数个烟雾缭绕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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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肖,坐。”副组长指了指身边的空位,茶盖轻磕杯沿,发出清脆一响,“听说你在青云镇把农经站和纪委拧成了一股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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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夹了块鱼,刺挑得极慢,舌尖尝到外皮焦脆后的绵软,酸甜汁液顺着齿缝渗入,却掩不住喉间的微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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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事杂,得让老百姓看见纪委门好进、话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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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基层干部最难管的是什么?”副组长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鱼眼泛着油光,像某种沉在深水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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