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病房守夜不掩锋芒

上个月苏绾还开玩笑说“肖副主任要当有房青年了”，可此刻他盯着缴费单上的数字，只觉得那些数字都在跳，像老家屋檐下结冰的水珠，随时要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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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签。”他抓过钢笔，名字最后一竖拖得老长，像道没擦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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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母亲被推出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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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凑近看她灰白的脸，发现她还穿着傍晚散步的蓝布衫，衣角沾着广场的草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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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说要送icu观察，他攥着床头的扶手不肯松手，直到王大夫拍他肩膀：“现在最要紧是稳定生命体征，你去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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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费机吐出凭条时，肖锋的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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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万八转出去的瞬间，手机跳出银行短信，他盯着“余额0.32”的提示，忽然想起大学时在食堂吃泡面，母亲偷偷往他卡里打钱，附言是“别省着，身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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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他在icu外的塑料椅上眯了半小时，手机闹钟就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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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年终总结筹备会，他负责的主笔材料还压着三个村的数据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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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喉结滚动两下——赵国栋昨天在镇里说“年轻人要学会平衡家庭和工作”，他知道这会有人等着看他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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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暖气开得太足，肖锋进门时额角还沾着晨露，冷得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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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栋坐在主位，指甲盖敲着桌面：“考虑到肖锋同志近期家庭情况，年终总结主笔工作由李文书接手。”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肖锋泛青的眼圈，“小肖，你先把材料交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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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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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低头翻笔记本，有人用保温杯掩着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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