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茶香未散风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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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老式挂钟刚敲过十二下，肖锋端着餐盘找空位时，迎面撞上张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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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穿着熨得笔挺的衬衫，腕间的金表在日光灯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正是今早被带走时还戴在手上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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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肖啊，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张建平夹起一筷子红烧肉，笑容像抹在瓷盘上的猪油，“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为了查账熬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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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低头扒了口饭，米粒在齿间咯嘣作响：“张副局长说得对，我就是想把账本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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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账本？”张建平的筷子顿在半空，肥肉滴下的油星子溅在桌布上，“有些账啊，越理越乱。当年我在乡镇当所长时，也碰到过爱较真的，后来......”他突然笑出声，“后来人家调去了偏远山区，说是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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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抬眼，正撞进对方阴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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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八年前周梅甩给他的分手信，字迹工整得像刻在石碑上，最后一句是“你这种没背景的，一辈子只能当小科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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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张建平眼里的轻蔑，和当年周梅的语气重叠在一起，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又慢慢松开：“张副局长放心，我这人笨，就会认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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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平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接通的瞬间脸色骤变：“什么？审计局要查昌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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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我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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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肖锋身边时，带起一阵浓烈的古龙水味，混着食堂的菜香，说不出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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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把最后一口饭咽进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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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有些发堵，不是因为饭菜，而是张建平接电话时压得极低的那句：“周梅，你表舅要栽了，还不快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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