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雾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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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陈富明已站在市委大院的银杏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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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露珠顺着叶尖滑落，在地砖上洇出几点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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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还带着夜雨后的清冷气息，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沁入鼻腔，令人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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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着考察团名单的手指微微发紧，纸张边缘已被他揉得有些起毛，名单最末“云溪县石桥镇”几个字被折出了毛边——这是周文斌的地盘，也是他等了三个月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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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摩挲着那些褶皱，他能感受到纸张粗糙的触感，仿佛连同那份压抑已久的紧张一同传递到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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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天光渐亮，但树影斑驳间仍藏着几分晦暗不明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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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科长，车备好了。”司机老周探出头，发动机的轰鸣惊飞了枝桠上的麻雀，扑棱棱的振翅声在清晨格外清晰，像是某种隐秘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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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划破宁静，让整个清晨陡然多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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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富明低头看表，七点整，比约定的出发时间早了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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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出手机，快速按了串号码：“吴干事，我半小时后到石桥。镇东头老邮局后面的茶室，三点钟方向有棵歪脖子槐树，你在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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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广播里放着早间新闻，语调平稳，而窗外飞掠的稻田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仿佛无数面镜子在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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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膝盖上，温热却不刺眼，像一层轻纱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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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视镜里，两辆黑色轿车若隐若现——从出市区开始，这两辆车就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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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掌心沁出一层薄汗，贴着座椅布料，留下潮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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