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风起青云夜未央

探头望去，看见陈书记的老捷达开走了，尾灯在夜色里红得像团火，拖出一道长长的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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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肖锋推开“半糖“的玻璃门时，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带着点秋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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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里飘着现磨蓝山的香，暖黄的壁灯把木桌照得发亮，角落的卡座里，苏绾正低头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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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领口露出点珍珠项链的光泽，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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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注意到她手边的《区域经济发展理论》翻到第127页，那章讲的是“基层财政资源错配的制度性根源“——和他上个月在《经济内参》上读到的她的文章，论点几乎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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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主任。“苏绾抬头，眼尾的弧度像被精心勾勒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以为基层干部都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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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时是基本礼貌。“肖锋拉过椅子，坐下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合着咖啡豆的焦香，竟意外和谐，“何况是和苏主任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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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的手指在书脊上敲了两下：“你在汇报会上说'扶贫不是数字游戏'，可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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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我去邻县，他们把敬老院的老人集中到新建的安置楼拍照，拍完又送回漏雨的老房子。“她端起拿铁，杯沿沾了点奶泡，“所以我好奇，你为什么选在这个节骨眼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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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望着她杯里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像他心中久久不散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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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三天前在张奶奶家，老人攥着他的手说“娃，我这把老骨头住哪都行，就是不想让你们为了我在纸上'脱贫'“；想起昨天在安置楼，施工队用水泥糊裂缝时，粉尘落进他的领口，像撒了把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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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再不说，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会被永远困在纸里。“他说，“造假能让某些人过关，却救不了张奶奶的老寒腿，修不好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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