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风起青云夜未央

过茶杯，粗陶杯壁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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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的手指触到杯壁的温度，想起八年前在出租屋改简历时，母亲坐在旁边织毛衣，说“做人要像你爸修机器，该紧的螺丝不能松，该留的缝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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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记压力大。“陈书记突然笑了，笑声有些沙哑，“他老婆在县医院当护士长，儿子今年高考，想报省城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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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杯子抿了口，茉莉花茶的清香在室内更浓了些，“我不是说他做的对，只是...年轻人要会看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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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垂眸盯着茶里的茉莉，花瓣缓缓沉浮，像一个个未出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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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陈书记没说出口的话：赵国栋是县委书记的老部下，去年刚进常委候选名单；而他肖锋，不过是个刚转正的镇党政办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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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他抬头时目光清亮，“但那些住在漏雨土坯房里的老人，等不起风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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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记望着他，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股子劲，像我当年在公社当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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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纸袋推过去，纸张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这是我整理的近五年全县扶贫项目资金流向，你要查华辰建设的事，或许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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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的手指顿在纸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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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上周三凌晨，自己蹲在镇政府后巷的公用电话亭，用变声器给省纪委打了匿名电话，说“青云镇扶贫安置楼项目存在质量问题，中标方华辰建设与镇里有利益输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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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亭的铁皮墙壁冰冷潮湿，风穿过缝隙带来远处的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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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陈书记。“他把纸袋收进公文包，起身时听见窗外的蝉鸣突然拔高，像根细针挑破了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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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这时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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