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庆功饭局,废物的告别宴

;洗手间的镜子蒙着层水汽，他抹了把脸，看清镜子里的自己：领带歪在锁骨处，西裤上的酒渍像块深褐色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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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锋子，你爸今天又去厂子里转了，说老陈头夸你上次帮他写的遗嘱特别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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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的手机壁纸是毕业时的一张照片——他穿着学士服站在未名湖畔，母亲踮脚给他整理领结，父亲举着相机喊“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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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以为凭北大的文凭，能在这城市站稳脚跟，却忘了周梅说过：“光有学历有什么用？你看看李律师，人家能给客户拉来投资，能在酒桌上谈下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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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他捧起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进领口，冰凉地贴着皮肤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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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眼睛慢慢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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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父亲在车间教他修机器时说的话：“零件卡壳了别硬拆，找对受力点，轻轻一扳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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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母亲调解邻里纠纷时，总先听双方说完，再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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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法务？”保洁阿姨提着水桶进来，水桶撞在瓷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你脸都白了，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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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肖锋扯了张纸巾擦脸，把湿答答的纸巾团成球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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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镜子理了理领带，指腹蹭过喉结——那里还留着上周周梅摔杯子时溅起的瓷片划痕，现在摸起来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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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厢时，主桌正闹着要李昊唱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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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声隐约从音响里传出，调子欢快而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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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梅倾靠在李昊的怀里，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扫过肖锋时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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