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月夜逃亡

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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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庄头带了两个弟兄出去警戒了，剩下的在外面收拾东西，准备夜里赶路。”花如月说着，眼圈又红了，“昨天……昨天多亏了他们来得及时，不然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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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再说下去，但韩成功知道她想说什么。昨天那场厮杀，他们根本就是砧板上的肉，全靠黑石坞的人解围才捡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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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络腮胡……是黑石坞的李坞主？”韩成功想起昨天那个指挥庄丁的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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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是李坞主手下的王庄头。”花如月摇摇头，“王庄头说，李坞主听说我们是冉魏旧部，在这儿被羯狗围攻，就让他带弟兄们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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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魏旧部……韩成功心里五味杂陈。冉闵已经死了五年，杀胡令的余威也渐渐消散，但还是有人记得他们这些为汉人拼命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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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的伤……”花如月担忧地看着他的左臂，那里的麻布又渗出了暗红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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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韩成功摆摆手，不想让她担心，“死不了。”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花如月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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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动！郎中说你失血太多，需要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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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养？”韩成功苦笑一声，“等羯狗搬了救兵来，我们就只能在棺材里静养了。”他看向屋外，夜色已经浓了，只有月亮在云层里时隐时现，“王庄头什么时候带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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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个络腮胡壮汉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正是昨天那个王庄头。他身上的皮甲沾着血污，手里提着一把染血的环首刀，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精神矍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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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校尉醒了？”王庄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感觉怎么样？能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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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了。”韩成功也笑了笑，“多谢王庄头昨天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日后必有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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