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他又指向另一个方向,那里荒草丛生,断壁残垣在阳光下投下破碎的阴影,“里面有把生锈的步枪,我亲眼见过,枪栓都拉不动了,说不定还沾着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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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度注意到,每当大龙兴致勃勃地提起后山那片区域,外婆纳鞋底的手就会微微一顿,浑浊的眼睛里会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那地方,不能去。”一天傍晚,外婆坐在门槛上,借着天光穿针引线,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几十年前,是矿场,后来……塌了,埋了好些个人进去。”针尖在厚实的鞋底上费力地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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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哪儿了?”小度忍不住追问,心里像被什么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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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手里的针在布面上顿了顿,线头突兀地打了个死结。她沉默地把鞋底翻过来,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鞋面,仿佛要抹去什么。“早忘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它做啥。”她抬起眼,目光越过小度的头顶,投向暮色渐沉的远方,声音低了下去,“总之,别往那边跑,听见没?那不是你们该去的地界。”那语气里,除了告诫,似乎还藏着某种更深的东西,一种混杂着恐惧和讳莫如深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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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显然没把这告诫放在心上,或者说,那禁忌本身就像一块磁石,更强烈地吸引着他。7月14日午后,日头悬在当空,白晃晃的光线像无数烧红的钢针,扎得人皮肤生疼,空气滚烫得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大龙神秘兮兮地把小度和小树叫到村口那棵巨大的、盘根错节的老槐树下。浓密的树荫也挡不住那无处不在的酷热。他从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兜里,掏出一个锈迹斑斑、外壳坑坑洼洼的老式手电筒,得意地晃了晃,电池在里面哐当作响。“带你们看个好东西,”他眼睛亮得惊人,像发现了宝藏的探险家,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发紧,“在后山,我新发现的,保证……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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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山上的小路早已被疯狂的野草啃噬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条模糊的、时断时续的痕迹。越往上走,树木越发高大浓密,枝叶交错,将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阳光只能艰难地挤过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不断晃动的光斑。空气变得粘稠而凝滞,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甜腻中带着腐烂气息的草木味道。蝉鸣声不知何时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令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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