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债》

处爬出来的毒虫，突兀地跳了出来。头像是一团燃烧殆尽的纸钱灰烬，边缘闪烁着鬼火般的磷光，在幽蓝的背景下明明灭灭，仿佛随时会滴落下来。昵称——“债务清理大师”——那几个字带着刀劈斧凿般的尖锐棱角，边缘锋利得似乎能割伤视线。备注信息更是淬了冰的针，直直刺入眼球：“解决债务？同意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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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不，是深渊在裂开缝隙。阿强的鼠标指针悬停在“同意”上，指尖冰冷，微微痉挛。怎么可能？天上掉馅饼？不，这更像是地狱在派发邀请函。催债电话那湿滑粘腻的蠕动声又一次撕裂了死寂！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狂跳，像有无数细小的鼓槌在里面疯狂敲打。鬼使神差？不，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灵魂，狠狠按了下去——他点下了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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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框瞬间弹出，没有寒暄，没有试探，只有几条冰冷、坚硬、如同墓志铭的规则，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棺木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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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服务，即同意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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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三晚11:59分，准时抵达城郊废弃纸厂后门。只准步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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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带此物。”附带的图片里，一张万元冥钞静静地躺着。那纸钞的质感细腻得令人作呕，仿佛是用剥下的人皮鞣制而成，透着一种死尸特有的灰败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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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银行”四个字，棱角分明，漆黑如墨，像是用凝固的污血书写，又像是刚从九幽之下的账簿上撕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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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其点燃，烧尽，不可有残留。烧时，心中默念：‘以纸代金，债务清偿’。不可出声，不可回头，烧完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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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次，连续十三周。期间，现实债务自动清零。违约一次，契约失效，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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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每周三下午5点发送。开始即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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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强的后背瞬间湿透，冷汗不是渗出，是冰水般泼下。喉咙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死死扼住，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刀割般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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