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断指

和污垢的左手猛地按在毛驴车粗糙的车辕上，五指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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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拉提，三万块？老子还不起！但老子身上这点零碎，还能割点下来！”艾力江说，“一根手指头！够不够抵你今天的债，放我儿子和儿媳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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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艾力江右手握着的剥皮刀，带着冰冷的弧光，狠狠剁向自己按在车辕上的左手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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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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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人窒息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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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如同喷泉般飙射出来，溅了离得最近的刀疤脸穆拉提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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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截沾着泥土和污垢的、枯瘦的小指头，带着淋漓的鲜血，“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戈壁沙砾上，并神经质地抽搐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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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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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滩上只有寒风呼啸和艾力江粗重、痛苦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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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青筋暴跳，豆大的冷汗混杂着血水从沟壑纵横的脸上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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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剧烈地摇晃着，却硬是咬着牙没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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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鲜血淋漓的左手，被他死死按在破羊皮袄上，暗红的血迅速打湿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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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穆拉提和他手下那帮打手，全都目瞪口呆，脸上嚣张的气焰被这血淋淋的自残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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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力江，你个老东西！发什么疯！”穆拉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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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的！你把自己搞死了，谁还老子钱！妈的！一家全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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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见过狠的，见过横的，却没见过一个老酒鬼能为了儿子，眼都不眨地切掉自己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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