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石人再临

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极其艰难地重新咬合转动，又像是沉重的石块在摩擦挪移，带着一种比上次更加笨拙、更加吃力的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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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猛地扭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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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片原本空无一物的冰冷地面，几块巨大的玄晶石板再次无声地向内凹陷、滑开，露出那个黑黢黢的洞口。紧接着，那个僵硬而笨重的身影，从洞口里极其缓慢地、甚至带着点摇摇晃晃地“升”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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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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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高，通体由粗糙的青灰色岩石雕琢而成，简陋的榫卯关节在动作间发出更加刺耳的“吱嘎”摩擦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平板无面的“脸”依旧对着前方，空洞得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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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它手上端着的石盘里，放着的却不是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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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个小小的、同样是石质的……簸箕？旁边还放着一块同样粗糙的、方方正正的石块，看起来像是一块……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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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人迈着沉重而更加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云晚所在的矮榻方向走来。它的动作比上次还要慢，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关节转动时发出持续而痛苦的“吱嘎”声，在死寂的殿宇内显得格外刺耳。它的目标明确，依旧是那张矮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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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更准确地说，是矮几旁边，那片狼藉的点心碎屑和石盘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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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她死死盯着石人模糊平板的面部，又飞快地瞥了一眼蟠龙柱的方向——那里依旧毫无动静，那片沾着点心屑的玄色衣角纹丝不动，死寂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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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人终于走到了那片狼藉前。它以一种近乎笨拙到滑稽的姿态，极其缓慢地弯下僵硬的石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它将手中的石盘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然后，伸出那只粗糙的石手，拿起石盘里的簸箕和小石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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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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