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点心屑与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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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晶石地面的寒气透过薄薄的嫁衣布料，针一样刺进云晚的膝盖和手肘。她趴在那里，胸口闷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被那股狂暴力量冲击后的钝痛，喉头还残留着淡淡的铁锈味。她挣扎着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却死死钉在数丈之外那片灵力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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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溟神君的身影在扭曲的光影中剧烈地晃动着，如同狂风暴雨中随时会倾覆的孤舟。玄色的袍袖被失控的力量撕扯得猎猎作响，几缕墨玉般的发丝挣脱了束缚，凌乱地贴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和汗湿的额角。他依旧侧对着她，背脊绷紧如一张拉满到极限的弓，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幅度大得惊人。那双紧握成拳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濒临碎裂的惨白，手背上淡青色的筋络根根暴凸，如同缠绕其上的冰冷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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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那破碎的、带着剧烈颤音的嘶哑字句，依旧艰难地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如同濒死野兽绝望的呜咽，在空旷死寂的殿宇内回荡，更添几分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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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暴混乱的灵力如同失控的洪流，在他周身肆虐、冲撞，将空气灼烧得发出低沉的嗡鸣和噼啪的爆裂声。这股足以轻易撕碎仙神的力量，此刻却只像一层绝望的、徒劳的盔甲，将他包裹在更深的恐慌之中。他甚至不敢回头，不敢看她一眼，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死死盯着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点，瞳孔深处是翻涌的、纯粹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惧。额角的冷汗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滑落，滴在紧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同样在微微颤抖的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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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重度恐慌。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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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脑海里清晰地刻印着这几个词。她撑着冰冷的地面，忍着剧痛，一点一点地坐起身。目光像最精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那个在力量风暴中痛苦挣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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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她的视线猛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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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点，不再是那张写满恐慌的侧脸，也不再是那双紧握到骨节发白的手，而是落在了他那剧烈颤抖的玄色袍角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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