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柱子后的影子

个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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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人高，通体由粗糙的青灰色岩石雕琢而成，关节处明显是简陋的榫卯结构，动作间发出滞涩的摩擦声。石人的面部没有任何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平板，手上却端着一个同样材质的石盘，石盘中央，稳稳地放着一碟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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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小巧玲珑，呈现出淡雅的粉白色，被精心捏成半开的花苞形状，层层叠叠的花瓣薄如蝉翼，边缘甚至透着莹润的光泽。一股清甜温润的香气，如同春日枝头初绽的杏花，瞬间驱散了周围残留的铁腥味，悠悠地飘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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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人迈着沉重而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云晚所在的矮榻走来。它走得很慢，关节转动时发出持续的“吱嘎”声，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面上，也踏在云晚的心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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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目标明确，就是云晚面前那张矮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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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她死死盯着那石人模糊平板的面部，又忍不住飞快地瞥了一眼蟠龙柱的方向——那里依旧毫无动静，那片玄色衣角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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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人终于走到了矮几前。它以一种近乎笨拙的姿态，缓慢地弯下僵硬的石腰，将手中的石盘连同那碟精美的点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矮几上，紧挨着那只空了的白玉碗。动作间没有丝毫攻击性，反而带着一种刻板的、完成任务的机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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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点心后，石人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停顿了片刻，那颗平板无面的“头”似乎微微偏了偏，像是在确认矮几上的东西是否摆放妥当。然后，它才直起腰，又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原路返回，最终沉入那个漆黑的洞口，地面上的石板再次无声合拢，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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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除了石人关节的摩擦声和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柱子后面那位，更是连一丝气息都未曾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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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矮几上那碟栩栩如生的粉白花苞点心，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无声地证明着刚才的荒诞一幕并非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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